“她离开裴府,我求之不得……”裴攸尘这番醉话还未说完。便听得“嘭”得一声。酒坛应声落地,秋霜一把推开雅间的门。臣此生都不会喜欢秦倾颜。裴攸尘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说给萧云空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安排管事送走萧云空后,他推开书房门。屋内黑漆漆冷清清,唤来丫鬟掌灯,他将被雪打湿的衣袍随意丢在一旁。“秦倾颜,没了你,才...
臣此生都不会喜欢秦倾颜。
裴攸尘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说给萧云空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安排管事送走萧云空后,他推开书房门。
屋内黑漆漆冷清清,唤来丫鬟掌灯,他将被雪打湿的衣袍随意丢在一旁。
“秦倾颜,没了你,才是我正常的生活。”说罢,裴攸尘顺手抽出一本书。
正欲接着往下看,忽然一张轻飘飘的纸张从书中飘落。
裴攸尘神色一变,丢下书,抓起那张薄纸。
就着晦暗的烛火,他看见一行清隽的字迹。
“攸尘,切莫秉烛夜读,伤身。”
裴攸尘深邃的眼眸沉了几许,随手把纸张夹在某本书里。
他想回书房的床榻上休息,可不知为何却不由自主走到了厢房门口。
明明知道里面空无一人,可他仍旧觉得厢房似乎于他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吱呀——”推开门扉,独属于秦倾颜的浅淡香气扑面而来。
他走进去,眼前熟悉的场景让他有种秦倾颜就端坐在床边的错觉。
桌上搁着写了一半的账本,几张记着平常事务的纸笺散落四处。
裴攸尘望着这些,莫名感觉难以呼吸。
不过是些琐事,用的着一遍遍记吗?
他转身想要离开,可却不慎碰掉了床头书本。
捡起那薄薄的书本,他略微一翻看。
内里全是被撕掉的纸张。
仅存的两张纸页,一页写满了他钟爱的诗词歌赋,另一页上书:
“愿大人相离后,重遇良缘。两生欢喜,白鬓共头。妾定忘尘无怨,此生不复相见。”
裴攸尘紧盯着这段话,几乎要把纸盯出个洞来。
什么叫忘尘无怨,什么又叫此生不复相见?
回到卧房。
裴攸尘闭眼睡去。
可刚过三更,忽然一阵心绞痛惊醒了他。
寝衣被汗水浸透,他梦见秦倾颜死了。
睡意被梦魇搅散,他穿戴好决心去府内散散心。
几个守夜的护院正在避风处吃酒赌钱,这里离内院很远,他们毫不掩饰自己的声音。
“哎呀,真晦气!又输了。肯定是最近老来相府门口要钱的那娘们冲撞了老子!”
“可不是嘛,还敢说自己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呸!”
“手气不好就多喝酒。欸,你们说那娘们明天会不会来要钱。”
裴攸尘听着护院们粗鄙的言语,心中长舒一口气。
秦倾颜还没得到想要的房契、银钱,肯定舍不得死的。
想到此,他唤来管事:“去给秦倾颜传信,就说想要什么让她自己回来挑。”
交代完,裴攸尘安心的回到了卧房。
多年来他把管家的大权交付在秦倾颜手上,自认为从未亏过她。
裴府银钱地产几何,秦倾颜了如指掌。
可他从来不知道,秦倾颜没用过裴府一分钱。
这七年,她不但用嫁妆填补府内亏空,而且将裴府几处商铺地产经营的有声有色。
……
正月过完。
秦倾颜彻底消失,她好似从未在这个世界出现过。
裴攸尘再度派人去秋霜的住处找秦倾颜时,却被告知:“大人,秋霜半月前已经举家搬走了。”
这些天,裴攸尘总是梦见秦倾颜。
梦到最多的,便是她的死讯,要么就是她伤心落泪,可他从没在梦里见过她笑。
秦倾颜宛如饭菜里的盐,永远不起眼,也永远离不开。
“裴大人,这几处官府押文劳烦大人重新写。”
下头的官员小心翼翼呈上来今早才批过的官文,神色各异。
裴攸尘接过,却见押文处赫然写着:秦倾颜。
他对着这份官府公文愣了许久,才重新拿起朱笔。
随侍的小厮颇有眼力的凑上前去,低声问道:
“大人,可要小的去遣人把夫人请回来?”
裴攸尘不以为意的摇摇头:
“不必大动干戈,没了银钱她自然会回来。”
小厮连声应是,却无意中瞥见新的官文上,朱笔写就的依然是“秦倾颜”三个大字。
……
软玉阁
夜色深深。
裴攸尘已经连续十七日未曾归府了。
秦倾颜也从他的身边消失一个多月了。
自从成亲以来,裴攸尘从未和秦倾颜分开这样久。
即便有一次他去边关慰问士兵,走了一个多月。
秦倾颜也是日日寄来书信衣物,不曾冷落。
而今,秦倾颜好像真的不要他了……
雅间内。
有当朝宰相和十三公主坐镇,诸位贵族子弟玩的不亦乐乎。
萧云空照常伴在裴攸尘左右:“攸尘,切莫为朝堂之事烦心。”
说着,她贴心的替裴攸尘斟了一杯酒。
看着杯中清澈的酒液,裴攸尘不由想起秦倾颜。
秦倾颜从不曾给他倒过酒,她只会说,饮酒伤身。
裴攸尘神色暗了暗,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宋珂见状,不由担心:“裴大人,小饮怡情,切不可贪杯、”
裴攸尘忽而笑出声:“现在不饮个痛快,等秦倾颜归家,又该数落我了。”
他这话刚一出口,旁侧萧云空和宋珂皆是一愣。
前者心中如有细刺,裴攸尘言语之间,总不离秦倾颜。
后者同为男人,岂能不懂他已经动了心,只不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裴大人若是有心,不如早些接回裴夫人的好。”
这是宋珂第一次称秦倾颜为“裴夫人”。
裴攸尘一怔,对秦倾颜有心?
怎么可能?
他现在多自在快活。
“把我寄存此处的九酝春酒拿出来,今日一醉方休。”
裴攸尘吩咐下去。
雅间之外。
秋霜因缺少银钱,无奈去软玉阁做工。因为年华已逝,只得充当这勾栏瓦舍中的粗使丫鬟。
雅间内有贵人要好酒,她只得吃力的搬着酒坛,随着一众侍从前去。
还未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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