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夏天,除了农忙,更多的是小孩子愉快的夏日。 沈弦月天天和村里的孩子们一起去村头,听那里的老头讲故事。 不同的是,沈弦月往往去哪里都带着针线,一边听,一边就开始绣。 她绣的东西还可以拿到镇子上去卖,补贴家用。 到了饭点,霍郁就来接她回去。 二人伉俪情深,羡煞旁人。 “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每
一整天沈弦月都觉得自己无所事事。
串门的贾婆婆看她实在无聊,就带她买了针线。
“你看你老公,连双合适的鞋都没有,你不如给他纳一双鞋,好让他上山轻松点。”
沈弦月依言理着线,她发现,她好像对针线还有点肌肉记忆。
但是做鞋属实有点为难她了,她拿着笔勾了花样子,无师自通的绣起花来。
直到外头暮色深深,再也看不清针线,她这才放下针线揉了揉眼睛。
不一会儿,霍郁满载而归。
沈弦月拿着绣了一片花瓣的布样子:“你快看,我会绣花!”
霍郁放下肩上满袋的食物,接过沈弦月的绣花:“不愧是我老婆,绣得真好!”
吃过晚饭,沈弦月还熬夜绣花,却被霍郁以伤眼为由,硬拉着她去院里看星星。
接连的晴天使晴空十分澄澈,连带着星星也如水洗一般透亮。
“贾婆婆让我给你做鞋,我不太会,但是我可以给你绣一个擦汗的手巾。”
沈弦月眼睛亮晶晶的。
“好啊,到时候我就把手巾天天挂在脖子上,看到人就说这是我老婆给我绣的。”
霍郁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夜色深沉静谧,二人絮絮叨叨聊到夜深,沈弦月才说困了。
这样的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就是盛夏。
虽然沈弦月依旧没学会怎么做鞋,可是她绣的帕子却在村里风靡起来。
她的花样子又新,针脚也很精巧,姑娘媳妇们都争着来学,小院里也一天天热闹起来。
“阿郁媳妇,你这得六个月了吧。”村里的刘大妈看着沈弦月的肚子,问道。
沈弦月笑了笑:“李医生说有五个多月了。”
“哎哟,那可得当心。”
一众人正是你一言我一语,忽听外头有一道熟悉的脚步声。
姑娘媳妇们纷纷站起身来告辞:“阿郁媳妇,你家那口子回来了,我们也得回家做饭了,下午继续教教婶子这个针脚。”
沈弦月笑容和煦的点点头,正欲站起身迎接霍郁,却被他喊住。
“不用动,你小心自己的肚子就行!”
霍郁肩上抬着一筐西瓜,手里拎着一个陶瓷杯,脸上的汗珠儿在太阳底下亮晶晶的。
“这瓜刚从井里捞出来,浸得凉凉的,你不是太热了没胃口吗,吃点这个解解暑。”
他说着,放下还冒着寒气儿的西瓜,用手对着中间劈了几下,西瓜便“喀嚓”裂成两半。
沈弦月拿着勺先舀了一勺瓜瓤递到霍郁唇边,霍郁就着她的手乖乖吃下。
“这么热的天,你别出去了,在家歇几天吧。”沈弦月说着,用袖子细细替他擦着额上泉涌般的汗。
霍郁献宝似的又把陶瓮呈到沈弦月身前:“我今天去了趟镇上,看见有卖冰镇酸梅汤的,你这几天不怎么吃饭,把这个喝了,应该能开胃多吃些。”
陶瓷杯外结了一层白霜,霍郁打开时,沈弦月顿觉寒气袭人。
第二十一章
夏天,除了农忙,更多的是小孩子愉快的夏日。
沈弦月天天和村里的孩子们一起去村头,听那里的老头讲故事。
不同的是,沈弦月往往去哪里都带着针线,一边听,一边就开始绣。
她绣的东西还可以拿到镇子上去卖,补贴家用。
到了饭点,霍郁就来接她回去。
二人伉俪情深,羡煞旁人。
“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每天晚上都梦魇。”
沈弦月轻轻蹙着眉,牵着霍郁的手慢慢往回走。
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霍郁处处小心,生怕哪里跌到她了。
“搞不好是小家伙在肚子里闹呢。”
霍郁摩梭着沈弦月的长发。
他没告诉沈弦月,自己也一直在梦魇。
梦中沈弦月凄绝地望着他,从万丈高楼一跃而下,而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跌落。
抑或是在熊熊烈火之中,沈弦月被火舌一点点吞噬。他无论如何嘶吼,都好像被定在原地,无法把她从火中救出。
这些梦真实的好像触手可及。
霍郁从不敢跟沈弦月说。
为了沈弦月夏日里能睡得舒服些。
霍郁打了一张巨大的竹床。
又怕沈弦月被蚊虫叮咬,每晚都在她进房睡觉前,把屋子里的蚊子全打了。
他觉得自己胸中好像埋藏着一道矿藏,对于沈弦月难以言表的爱意仅仅只是矿藏的一角。
霍郁看着在榻上睡得极不安稳的沈弦月,心中好似涌起万般柔情。
村里的夏夜并不热,反而有习习凉风。
真正把沈弦月折腾的整夜睡不好觉的,除了梦魇,还有沉重的肚子。
梦中。
纷飞的雪带来彻骨寒意,沈弦月跪在雪里,身上落满飘雪。
她不记得自己因何跪在此处,只觉得胸口好疼好疼。
好像被万根针扎,她痛得忍不住蜷缩着身子。
视野中,一双皮鞋出现。
虽然梦境中她没看到对方的脸,可直觉告诉她,这就是霍郁。
他在自己身前停留片刻,下一瞬,眼前燃起烈火,一对中年夫妻和一个年轻男人躺在不远处,粘稠的血淌了一地。
她茫然抬眼,身旁骤然出现无数只血手,拼命把她往下拽。
她惊慌失措的想要逃离,可耳畔却响起无数熟悉或不熟悉的声音:
“弦月,霍郁与沈氏的血海深仇你都忘了吗?”
“弦月……霍郁的箭好快,我心口的箭伤好疼……”
“我好冷……好冷……墓园被一把火烧没了,我好冷啊……弦月。”
其中最清晰的,是一道婴儿的啼哭。
虽然啼哭声渐趋微弱,可却好像能穿透她的心扉。
她在密密麻麻的血手中翻找这个声音的来源,可找来找去,却总也找不到。
直到她肚子一痛,低头一看,小小的婴儿在自己已经剖开的肚子里紧闭着双眼。
她捧起肚中一点点流失温度的婴儿,慢慢抬头看去……
就在此时,邻居家的公鸡一道响亮的打鸣划破天际。
沈弦月猛然自梦中睁开眼。
她浑身汗津津的,手里婴孩的触感真实的好像触手可及。
眼前那片凄楚的血红尚未散去,梦中回荡着的声音犹在耳畔。
稍微平定一下心情,沈弦月这才发现一向早起的霍郁竟然仍旧在睡梦中。
却见他双目紧闭,双眉拧在一处,嘴里呢喃着:“弦月……弦月……”
原来不止她一人梦魇。
第二十二章
沈弦月轻轻唤着霍郁的名字,总算把他从梦魇中唤醒。
霍郁半梦半醒间,紧紧抱住眼前的沈弦月。
“还好你还在……”
听着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沈弦月不无忧虑。
“你梦见什么了?”她好奇到。
霍郁渐渐和缓了剧烈起伏的胸口,停顿片刻,才缓缓开口:
“我梦见你离开我了。”
沈弦月勉强笑了笑,眼前浮现出梦中种种。
她定了定心神,安慰道:“怎么会呢,梦都是相反的。”
夏天要过完了。
麦子变黄了,沈弦月也日渐行动困难起来。
她挺着大肚子,霍郁什么也不让她做。
可沈弦月哪里闲的住,每天和那些生过孩子的婶婶在一处,学着做虎头鞋、虎头帽。
在第一只虎头鞋做完的时候,院里第一片秋叶落下。
霍郁趁着秋天,囤积过冬的粮食,因此每天早出晚归,院落里每日都堆满新的菜和肉。
虽然说梦魇天天逐渐严重,但日子总是要过的。
第二只虎头鞋终于要成型了。
今日霍郁回来的格外早,初秋还有些夏日余温,他和别人将一只百来斤的野猪抬回家中。
看着霍郁溢满汗水的笑,沈弦月心中隐约不安。
“弦月,这个当我们的年猪好不好。”
霍郁边擦着汗边朝沈弦月笑,却见倚在门槛上的沈弦月有一瞬神色痛苦,下一刻,她捂着肚子蹲下。
眼前的场景似乎和梦中的惨象重叠,霍郁怔在原地,手脚都宛如被定住。
跟他一起抬野猪的男人赶忙撞了他一下:“哎呀你媳妇要生了,我有车,送你们上医院!”
霍郁这才如梦初醒般上前,抖着手将沈弦月扶了起来,上了男子的车,往医院赶去。
不一会儿,她就到了医院,被推进了产房。
霍郁坐在外面,心脏好像被一只手紧紧捏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产房的门还没打开,听着里面隐约传出来的叫声他觉得自己眼前一阵阵发黑。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霍郁根本就没有注意。
直到一群壮实的男人,将这本来就狭窄的走廊挤得水泄不通。
“霍总,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为首的男人留着刺头,语气兴奋激动,身后的那群人都对着霍郁低下头,十分尊敬。
他们也跟着喊道:“霍总。”
霍郁只觉天旋地转,若非身前的那位保镖抓了他一把,他几乎跌倒在地。
屋内,正忍受着剧痛的沈弦月本来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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