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将她的手从他腰间用力挣开的力道,又让她无法继续欺骗自己。脱离的怀抱,松开的手,身体上残留的余温。是啊,他贵为王爷,怎能没有王嗣。她曾许下心愿,愿程谨言子嗣绵延。她做不到的,有人来做了。程谨言何错之有。青宝无力与她辩驳,再次休眠。胃里突然一阵翻涌,柳桑愿终是承受不住不停地呕吐。小英一喜:“娘娘,怕是...
是啊,他贵为王爷,怎能没有王嗣。
她曾许下心愿,愿程谨言子嗣绵延。
她做不到的,有人来做了。
程谨言何错之有。
青宝无力与她辩驳,再次休眠。
胃里突然一阵翻涌,柳桑愿终是承受不住不停地呕吐。
小英一喜:“娘娘,怕是有了!”
柳桑愿强压住心中的喜悦:“去请御医。”
她静静地坐在椅上,想来月事推迟了半月有余。
莫不是真的有了?
她忐忑着,两手不停地抖。
却看见程谨言携着御医匆匆赶来,眼中满是慌张。
他站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桑愿不怕,本王在。”
诊脉短短一瞬,柳桑愿便已求遍了各方神佛。
她多么希望自己能有个孩子。
御医收了诊脉包,语气平静。
“王妃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心中郁结,是以血液不通,肠胃受损。”
柳桑愿眼眸中的光亮在那一瞬彻底熄灭,只余下失望的灰。
这时,耳边骤响程谨言的呢喃声,无比清晰:“万幸。”
声音很轻,是青宝故意放大给她听的。
柳桑愿盯着程谨言那双神情却又如释重负的眸,渐渐红了眼眶。
半晌,她睁了睁酸涩的眼眸,喉间发涩。
“王爷,你是在万幸我没有怀孕,还是在万幸你的爵位另有人继。”
在柳桑愿猩红似血的目光中,程谨言的眼神躲闪。
最后,他只是搪塞一句:“怎么会呢?我巴不得你立马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他靠近,想去抚摸她的发丝。
她却偏过头去,这是第一次她对他产生了厌恶。
“过继一个孩子到我名下吧,不然我这王妃总是坐不安稳的。”
她抬起头的一瞬间,亲眼看见程谨言头顶上那两条纯度一百、浓度一百的爱意值,数值锐减
柳桑愿垂下眼帘,遮掩住翻滚的苦涩。
他喉咙刺痛,自造了个台阶,哑声道:“算了,还是等日后再议吧。”
程谨言松了一口气,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他轻声安慰:“这王妃之位只会是你的,别胡思乱想。”
柳桑愿扯了扯嘴角,苦笑一声:“好。”
侍卫唐泉很及时地出现在了程谨言身边,对他耳语着些什么。
柳桑愿知道他就是负责照看槐娘子的。
程谨言脸色一变:“桑愿,我有要事处理,你先好好休息。”
话落,他转身要走。
事关槐娘子,这个处变不惊的王爷总是被牵动着情绪。
柳桑愿看着他一秒也不敢怠慢的匆匆背影。
她知道曾经那个将自己视为珍宝,满腔忠诚与热烈的男人就要消失不见了。
她猛然冲上前怀住他的窄腰,紧贴他宽厚的脊背:“王爷,留在这陪陪我好不好?”
程谨言顿了步子,却没有回头::“桑愿,你是王妃。”
是啊,她是王妃,就该端庄大度,就该奉君为主,事事听从。
不能胡闹,不能凭己之心。
可他忘了,她也曾于马场纵横,也曾一袭男装流连青楼,也曾以笔做赋,名冠京都。
他明明喜欢的是那样张扬那样热烈的她,如今却要她做一个端庄的王妃。
她哽了声:“谨言,你说你会永远爱我。”
他回过头来紧紧拥住她:“我对汝之心天地可鉴。”
他的语气坦荡真诚,她曾有一瞬觉得是自己太过自私。
可是他将她的手从他腰间用力挣开的力道,又让她无法继续欺骗自己。
脱离的怀抱,松开的手,身体上残留的余温。
程谨言还是走了。
屋外,婢女们的嬉笑声吸引了柳桑愿的注意。
走出门外,婢女躬身行礼后退下,她看见从西苑飘出一只风筝。
风筝上赫然绘着宜男草,寓意着希望男童降临。
柳桑愿一眼认出了那是程谨言的笔力,他也曾教她画过宜男草。
原来他那么决绝地离开,只是为了陪槐娘子放风筝啊。
风筝随风飘出高墙,他的爱意也随风飘向了远方。
柳桑愿呆滞在原地,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的希望和欢愉。
内心的痛苦如浓墨,四处蔓延。
她喉咙一哽,嘴角不由得抽搐起来,捂住胸口啜泣着。
然后声音越来越大,双膝瘫软在地,骨节泛白。
她终于放声大哭起来,悲戚而又绝望。
她攥紧手心,歇斯呐喊:“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如此对我——”
回应她的,只有青宝机械般的声音。
它说:【结束吧,痛苦只会越来越深。】
她猩红着眼,捏紧拳头无奈的锤在地上:“青宝,他明明说过只会爱我一人,他怎么能负我
柳桑愿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好似又被挖了出来。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是我太自私了吗?还是因为我没能为他绵延子嗣所以他要如此惩罚我
青宝的语调没有一丝感情:【我说过,你会付出代价的。】
天空中惊雷乍响,雨滴拍打在柳桑愿那张苍白绝望的脸上。
她忽然觉得她本就是蝼蚁,怎能妄想改变这个时代。
她无力地倒了下去,她好累啊,累到不想继续了。
“青宝,你说得对。”
“我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他本就该妻妾成群,而我本就该择一人以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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