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终于妥协,梁政洵将手里的外套再次扔给我。我没有穿上,而是盖在大腿上。我看着车窗外面,泪水不知何时布满了整张脸。梁政洵递来了纸巾。我瞥了一眼,没有接过,身子也往这边侧了侧。“要我帮你擦?”他说。“不要。”我用手抹去泪水,“你也少管我。”他轻笑,“你要是不想我管你,你刚才就该下车。”我恨恨地瞪着他,
抬头一看,是梁政洵。
除了他,还有周何陈墨,以及两名手下。
许安如在看到他俩,也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甚至觉得有些扫兴。
她不紧不慢地将手里的花剑交到切尔西手里,拿过毛巾,拭了拭手上的汗水。
梁政洵走到她面前,看了一眼被绑在椅子上受欺负的我,眉头蹙起,“放了她。”
“我好不容易把她弄到这里来,我干嘛要放了她?”许安如也是不怕梁政洵。
梁政洵朝陈墨使了个眼色,陈墨上前帮我松绑。
许安如瞥了一眼,没有制止,坐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你知道这个世上什么人最恶心吗?”
梁政洵,“……”
“就是你们这些人,满口仁义,但在背后却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许安如望着他和周何,眼里的鄙夷不言而喻。
“既然如此,那就划清界线。”梁政洵对她并没有半点留恋,也没有为之前的所作所为向她解释半句。
许安如怒不可遏,“梁政洵,你要清楚你这么做的后果,不止是你,你的家族,你们梁家的企业,都会受到牵连。”
“我不介意你动用所有的关系和手段打压我们南洋。”
“梁政洵你……”
在他们对峙时,我已经被陈墨解了绑,他捡起地上的衣服给我穿上,扶我起来。
梁政洵往后看了我一眼,不再跟许安如多说,抬步离开。
许安如气急败坏。
我在经过她面前时,她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想她应该很后悔,刚才没有把我杀了,以至于梁政洵会出现在这里,跟她划清界线,还把我带走。
而周何并没有跟着我们一起走,他看到我这个样子,虽说脸上露出心疼的样子,但一句话也没有。
显然他心向许安如,只是又有谁知道他这份心呢!
出了度假村,上了车。
一件外套直接扔了过来。
“穿上。”
看着手里的外套,又看看旁边的男人,他脸色很不好,阴沉冷峻。
我没有拒绝,乖乖地穿上外套,“你怎么知道我被她带到这里来?”
“我倒是希望什么都不知道,让她弄死你算了。”他好像在赌气。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我不解,也有点气他说这话。
“因为我不想你死那么快。”
“……”
我不想理他,看着车窗外面。
身上的伤,越来越痛,但始终不及他刚才伤我的话。
一阵沉静之后,梁政洵打破了沉默,“你真能忍。”
我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疑惑地扭过头看他。
“全家人被扒被骂被辱,你不但没有报警处理,还到处跑,还被许安如扒光衣服羞辱,你是不在意,还是没心没肺?竟还能忍得下去?”他皱着眉头,很不懂我此刻的想法。
“我去报警处理,他们就会放过我了?许安如就会打消找我麻烦的想法了?从你让我去见你二叔时,事情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白了他一眼,愤愤地说道,“再说了,网上又不止扒我们全家人,也扒了你,你怎么不处理?为什么就只说我?”
梁政洵被我怼得无话可说。
我气得脱掉身上的外套扔给他,“我要下车。”
梁政洵没有发声,陈墨也没有停车。
“我、要、下、车,你没听见吗?你耳朵聋了是不是?”我大声叫唤。
“你想被许安如再抓回去的话,就下车。”
“我不怕。”
我瞪着他。
他只好让陈墨停车。
陈墨在前面停下车。
我推开车门。
“他们能走到那一步,身上多少背负一两条人命,你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只蝼蚁,只要一句话,动动手指,你就没命,而你父亲更是。”
在这个世上,除我母亲是我的软肋外,也就父亲了。
我答应过父亲,一定会等他出狱,我不能就这样没了,也不能置他于不顾,我深吸了一口气,关上了推开的车门,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见我终于妥协,梁政洵将手里的外套再次扔给我。
我没有穿上,而是盖在大腿上。
我看着车窗外面,泪水不知何时布满了整张脸。
梁政洵递来了纸巾。
我瞥了一眼,没有接过,身子也往这边侧了侧。
“要我帮你擦?”他说。
“不要。”我用手抹去泪水,“你也少管我。”
他轻笑,“你要是不想我管你,你刚才就该下车。”
我恨恨地瞪着他,本来没怎么再哭的我,泪水又一次落下,像决堤的洪流。
他被吓到了,有点手足无措,不过他没有向我道歉,而是示意了下他手里的纸巾。
我一把抓过,嘴里哼哼的。
梁政洵这次没有送我回公寓,也没有带我去以前我们常见面的别墅,而是去了他早些年购置的汤臣一品。
那里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所以不用担心会被拍到。
“把衣服脱了。”
“你想干嘛?”
我双手下意识地握住身体,警觉地看着从电视柜下面拿出药箱的梁政洵。
“你身上有伤,我得帮你清洗,以免感染。”他将药箱放在茶几上。
我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他,“不用,我自己弄就行了。”
“你怎么弄?脸上身上全是伤,你一个人弄得来吗?”他一边打开药箱一边说道。
我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伤,有些地方确实够不着,尤其是脸和脖颈处,即使对着镜子,也有清洗不到位的部分。
而这时他已经从药箱里拿出碘伏和棉签,坐在我面前,等着我脱掉衣服。
我犹豫再三,还是听他的话脱掉我那被许安如划烂的上衣。
“裤子。”
“裤子也要脱?”
“我看到你膝盖也有伤。”
在逃跑的时候,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擦破了皮,也就是这一跤,才被许安如那帮人抓住的。
我只好当着他的面脱掉裤子,膝盖那块一大片淤青,刚才走进来的时候,都觉得不舒服。
梁政洵用棉签沾了碘伏,帮我清洗脸上的伤。
“嘶!”我痛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立马停下动作,看着我,“很痛?”
我点头,然后摇摇头,“有点。”
“那我轻点!”他轻轻地涂抹着,又时不时看我的反应,见我一旦皱眉,立马放缓动作。
空气中,全是碘伏的气味。